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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一章願不願意 (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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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,我蒙堤山與你雲銜之仇不共戴天。”

“黃七!你長不長腦子,你認識的許寒池是什麽樣的人?你竟然因為一個叛逆之人一面之詞,就這樣輕易相信?”葛庭怒不可遏。

“葛庭!你少廢話,你和許寒池穿一條褲子,誰不知道?”黃七一語,又是一堆人稱是,呼聲最強莫過一戰死了五位當家的蒙堤山,此時便將矛頭對準了許寒池。

許寒池仍舊一語不發。

“好了,大家不必為此武林敗類傷神,事情再分明不過。黎莫臣乃是許寒池心腹,他說的話自然當信,其實大家有所不知,黎莫臣乃是我明月崖的人,多年潛伏在雲銜,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在眾人面前揭露這個偽君子的真實面目,既然現在真相大白,那麽各位英雄,該怎麽做大家都知道了吧?”百裏不聞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。

葛庭忽然想起了他們撿到的兩塊絡合石靈。原來是……黎氏兄妹。

葛庭眼中噴火。

“大家不要聽信黎莫臣一面之詞,我碧海堂與雲銜相交深厚,從不見許寒池有任何不軌之心,老莊主過世,這幾年雲銜山莊更是出世一般無為,這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。”孫夢昭從人群中擠出道。

祖溪刻笑了,龐大若山的身軀,在夕陽之下,遮住了光,從起身都飛至夢昭面前,祖溪刻用了光所不及的速度,擁有這樣速度的還有許寒池。

若猛獸出籠一般,內力相搏在一瞬間,天地變色,逼退了所有的人,包括夢昭和身側的寒塘,眾人被氣浪沖出丈外。

“各位英雄好漢,事到如今,我們不能再受蒙蔽,一齊誅殺雲銜賊寇,毀滅他們的野心!”百裏不聞大聲呼叫。

聲浪起,風雲變幻……

“誰敢?!”薛大鵬一雙龍鳳金環熠熠生輝,“說許莊主是存了這樣的私心,我老頭子第一個不信。”極力保護寒池,薛大鵬巍然立於眾人之前。

“大哥!”薛大鵬的弟弟薛仲鵬道,“您不能再護著許寒池了,侄女的命……”

“生死有命,我不能為了一個瓜女子,壞我兄弟情義!”薛大鵬眼中帶淚。

一邊的粟謙咬了咬牙,昨日閣中人來報,多有跟隨他前來的兄弟家中都被明月崖控制了,包括自己的夫人和一雙兒女也在明月崖手上。

百裏不聞呵呵一笑。

雲銜、碧海堂眾人開始明白眼前的局勢……

內力相較,寒池與祖溪刻仿佛肅清了一切身邊的幹擾。當然也沒有人插得下手,丈許開外,砂石草蔓俱無。

“你們走吧。”說這句話的人,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,顧文依面色蒼白得像張紙片,從帳篷裏踉蹌著走出來,夢昭忙來扶她。

“粟閣主,薛大當家的,寒池讓我告訴你們,多謝相助之情,他日若有機會,必登門道謝。”文依說得極努力,仍是聲音不大。

兩雄相較的氣暈之中,寒池面露堅毅的光彩。

剛剛文依在劇痛中醒來,看到眼前頹廢的寒池:“不過就是疼罷了……”

抓住她顫抖的手,星眉緊鎖,聲音低啞得像是嘶吼:“你怎麽敢……你怎麽敢顧文依?你當我許寒池是誰?你怎麽敢這樣誘惑我,欺騙我,你分明是在小看我?”

以手輕觸他的臉頰:“我當你是許寒池,是我的天,我的一生,我的一切……我不敢欺騙你,更不敢小看你,這個世上沒有人敢小看許寒池。“文依蒼白的臉上笑容依依,”但是……我要誘惑你……用我以後的歲月一點一點誘惑你,讓你再也離不開我……“

重重吻上文依冰涼的手,寒池淚已不能控制:“你已經誘惑了我,讓我不能自拔,讓我英雄氣短,讓我怕到發狂。“

不再有戰栗,文依欣喜地發現寒池真的不再戰栗,怕碰到自己的傷口,寒池小心翼翼控制著自己洶湧的情緒,熾熱的手抓在自己的腰間,內力不斷送入,肩上的疼痛頓時減輕了很多。

人道相思能刻骨,不刻骨,怎叫相思?”

“粟大哥,薛大當家的,保重……”文依笑容慘白。

“呵呵,說好了兩國戰事結束,我們兄弟要一醉方休,此時我自己回去,誰陪我喝酒?罷了,你們走吧,回去告訴粟素,谷岸這小子是可靠的人,好好過,好好照顧她嫂子和侄子。走吧,走吧,都走。”粟謙對著手下人一個勁兒揮手,仍是沒有一個人動。

“都他娘的給老子滾!說話不聽了是不是?”粟謙喝道,渾濁的眼睛中焦急而煩躁。

人群中已經開始有人扔下武器,低著頭著離開,只是最終仍是有人一動不動。

夢昭落下淚來,寒塘一笑:“你什麽時候這麽愛哭了?”

夢昭瞪了他一眼,亦是笑了。

沒有人敢靠近祖溪刻和許寒池,二人的內力在曠野之上築起了一道圍墻,將所有人隔在了外面。

霓若玫從混天獨龍上跳了下來,走向顧、孫二人。

葛庭迅速靠近而來。

“不用緊張。”霓若玫嬌笑,“我只是仔細看看她們,剛剛……溪刻好像蠻喜歡你的。”霓若玫看著夢昭。

“嗯,我猜溪刻也會喜歡你的。”霓若玫看著文依猝然而笑,“不錯,你們兩個死不了了。”

回首望向葛庭及一眾人:“你們可就不行了……”

手中紅練驟出,葛庭早有準備,劍端飛舞,紅練急收,兩人瞬時戰在一起。

管不了江湖規矩,山谷之中,三五成群,戰事四起。

這一戰直戰到黃昏。

因為很多人的離開,兩方之勢強弱明顯,殺伐之聲在山谷中彌漫。

這場較量的中心地帶,仍舊有兩個人,內力來回中難分高下。

一側,葛庭與安音戰時受了傷,與霓若玫一戰,並不順利。霓若玫身形輕盈,近有護遠有攻,葛庭需時時防他用毒,幾百回合下來,不覺開始吃力。

粟謙、吳妄、老董、薛大鵬力戰明月崖四大高手,此消彼長,脫不得身。

文依傷勢嚴重,並有明月崖之人清楚知道她與寒池關系,紛紛圍攏來欲挾持,夢昭與寒塘護在周遭,應接不暇,所來之人越來越多,一時險象環生。

並葛庭帶來的八百將士雖然各個英武非常,但終不是武林中成日習武之人的對手,久戰便多有不敵。

“不行。”文依望著眼前戰事,越看越心驚,需要想個辦法停下廝殺,從長計議。

背上疼痛陣陣襲來,幾次躲閃抓她之人,已有大片血滲出。細看始終與夢昭,寒塘糾纏的幾人,文依發現其中有一人武功偏弱,手中拿的是一條□□。

疼得想法都斷斷續續,文依輕呼,夢昭忙湊過來。

“聽著夢昭,讓寒塘去幫葛庭,務必迅速拿住霓若玫。”

“這不行,你受了傷,我一個人……”夢昭急道。

“你放那個人過來,捉住我。”文依滿頭是汗。

夢昭一楞。

“放心,我還有一顆陳以給我的藥,是我預備太疼不能忍受時用的,他捉住我,我就會吃下去,伺機而動。他手中是槍,鋒利之處在槍頭,就算傷我也很慢,你們都有機會救我。葛庭他們捉住霓若玫,此人捉住我,寒池和祖溪刻就會停手,其他人也會停手,我知道……你們早就安排了後撤之路,只是現在膠著在一起,都走不了。不能這樣下去,既然祖溪刻投效了朝廷,肯定還會有後招,不能死在這裏……”文依話說完,氣已連不起來。

夢昭眉色凝重,不容多想,咬牙點頭。

文依看她湊近寒塘,寒塘先是一楞,再看向文依,又看向山谷之中越來越多倒下的夥伴,眉心凝汗,一躍之間已急向葛庭略去,戰勢立時扭轉。

這邊,夢昭獨戰欲向文依之人,看準機會,夢昭放走了文依所指的人,雖然看起來是按照計劃進行的,夢昭仍是不禁擔憂。

文依見此人襲來,將藥放入口中,咽了下去。

此人見躲過夢昭,重傷的顧文依就在面前,不禁面露興奮,伸手就來抓,一抓卻空,文依閃身而起,雖然沒有力氣,文依還是要撐到霓若玫被捉住,果然三躲兩躲之下,見那邊霓若玫已被葛庭以劍耽於頸下。

撐不住,文依倒了下去,只感覺溫熱的血順著脊背向地上流淌。

此人高興得像撿到寶貝,連槍也不用,竟是用手掐住文依咽喉,大叫到:“我抓到許寒池的女人了,我抓到了!許寒池你還不束手就擒?再不束手就擒,我就殺了她。”

詞兒用得倒是熟慣,被他勒住的文依漸漸感覺肩背不是那麽痛了,只是眼前不斷迷蒙。

“祖崖主,不巧,我們也抓住了霓夫人。”許寒塘道,內力全出,送入較力兩人耳中。

這樣一個局面,真的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。

除了,祖溪刻和許寒池。

雄混內力仍在湧動,祖溪刻面露得意,因為他發現許寒池在分神,在強大的內力之中,總有間歇不濟,這是高手最忌諱的,只要讓祖溪刻再抓住一個,就算不死,也是重傷。

“莊主,不可分神!我去救小顧!”說話的是吳妄。

“別過來……”持住文依的人道。

“別過來,吳大哥,帶著大家走……”文依話出。

葛庭忽然明白了文依的意圖,他是除了寒池以外,這隊伍之中唯一一個清楚知道那木措赫退兵原因的人。

不錯,此時確實應該走,祖溪刻亮明自己是為朝廷‘辦事’,那‘辦事’的必然不止一個,怕下一個就是肖南靈,誰知道肖南靈此時是不是正在暗處伺機而動?“逃”是眼前唯一的辦法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前面還有別忘了~~~~~~~~

☆、江水為竭

眾人爭鬥都停止了,怎麽才能讓這兩個人停下來,葛庭看著尚膠著的兩個人,又不禁去看文依。

顧文依的頭上都是汗,不是因為疼,是因為她在想一個險之又險的方法。

捕捉到霓若玫眼中的怒火,卻並不是因為葛庭捉住了她,文依發現她的眼光始終在祖溪刻和許寒池的臉上來回。

霓若玫看得出來,顧文依被俘,寒池明顯開始分神,而自己被俘,祖溪刻竟然絲毫不亂,這不是臉上可以裝的,是絕不騙不了人的生死較量裏顯現的。

霓若玫手中不斷攥拳,習慣性扯動手中紅練,若不是葛庭的劍在頸下,怕是早動了。

文依汗不斷流下來,和著血,衣裙盡紅。

要在自己昏厥之前,讓寒池脫身,文依決定賭上這一睹,就算是輸了,和他一起死,也沒有遺憾。

最後一眼望向仍在相持內力的寒池,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,有暖意慢慢襲來,文依悲喜淡然。

不再猶豫,望向葛庭,果然葛庭正看著自己,露出纖長手指,文依向著自己的腿比了一個鋒利的劃姿,隨後五指一松。

多年相識,葛庭瞬間明白了文依要他做什麽,雖然不知意圖,但是他願意相信顧文依。

“祖溪刻,你還不住手嗎?再不住手別怪我不客氣了!”葛庭說罷,劍離脖頸,唰地一刀割向霓若玫大腿,血濺腿上,霓若玫吃痛出聲。

祖溪刻……全無反應。

“你敢傷夫人?”持住文依之人乃是愚魯之輩,見霓若玫吃虧,忙提槍來刺文依,文依竭力控制,仍是悶哼一聲。

卻未料到,這一輕聲,許寒池霎時急收內力。

祖溪刻嘴角一挑,內力洪出,這一次……許寒池兇多吉少。

就在同時,葛庭手上的霓若玫烈乎飛出,紅練如霓,砸向寒池與祖溪刻內力所築的氣墻。

寒池收力,氣浪立時變弱,霓若玫竟然闖了進去,紅練落直奔祖溪刻而來。

寒池一口血噴出。

顧文依伸手去推挾持自己的人,一閃之下躲開此人之手,已在半米之外。

夢昭本來離得就近,更是機敏非常,手中九節鋼鞭飛出,著著實實纏住此人脖頸,用力之下,脖頸碎斷,發不出半點聲響。

文依由夢昭拉住,直躍到寒池身邊。

“為何要收內力?”文依伏在寒池懷中,“你明明看懂了我的眼神,你知道我要利用霓若玫,為何要收掉內力?”伸手去摸他嘴角的血,文依淚若清泉。

“我不收掉內力,霓若玫根本進不來。”寒池笑道。

文依知道他在騙他,他是想來救自己,就算是知道自己的意圖,卻看不得自己受傷。

冷靜若寒池,多少生死瞬間都不會蹙眉的人,現在真的亂了分寸。這是……多麽動人的“亂”,又是多讓人恐懼的“亂”,文依想。

“我沒有看起來傷得這麽重。”寒池在她耳邊輕聲道。

顫抖著來摸寒池脈象,文依面露驚異:“怎麽會?竟然真的……”

“當日如離山我被縛在一根母磁石之上,曾吸得幾種內力,其他內力均以被我消化,納入身體,只是一股綿長之氣始終游走經脈,始終融匯不得。剛剛比拼之時,我忽然想到可以在收住本身內力之時將它推到我與祖溪刻之間,沒想到竟真的管用。這口血不過祖溪刻內力過於大,震破了一些薄弱血管。”寒池低低道。

文依開心得靠在他懷裏,笑容越來越虛浮,終是昏倒在一片光亮之中。

接下來發生的事情,文依再不知道。

且說霓若玫驟然出手,卻沒讓祖溪刻覺得意外,仿佛這是最經常的事情。

兩人的較量結束得很快,霓若玫被一掌擊中胸口,撲倒在地。

祖溪刻飛身來取寒池。

“祖溪刻!你敢再動手,我就傳令無花島殺了那個□□。”霓若玫握著胸口,伏在地上道。

祖溪刻驀然回首,目光似劍:“她在哪兒?”

霓若玫慘然而笑:“你到現在還惦記著她,真能連你的富貴前程都不要了?”

“我找她,不阻礙我的富貴前程。”祖溪刻高大的身軀像座山一般,聲音傳來冰冷異常。
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霓若玫放聲大笑,“祖溪刻,你我夫妻十載,你卻沒有一刻能忘記那個女人,我藏了多久,你就找了多久。今日,我藏膩了,便將她交給你。”

祖溪刻眼中一亮。

霓若玫笑容開始絕望:“我一生都不屑於當好人,今日我打算當一回好人,你若想見到那個女人,就給我放了他們!”

霓若玫話一出口,眾人皆驚。

“不可能!”祖溪刻道。

霓若玫忽然嗤嗤而笑,手中花蕾珠就要點燃,這是無花島的傳令花蕾。

“等等。”祖溪刻面色冷然,半晌道,“我今日可以放過他們。”

霓若玫笑聲若狂:“你果然放不下……”摸了摸嘴角的血,霓若玫站了起來,“祖溪刻,今日你我的恩怨就此了結吧。”揮手間,一個面目清秀的女子被帶了上來。

祖溪刻目露微喜。

眼淚從霓若玫的眼睛裏流出,不記得上一次為祖溪刻掉眼淚是在什麽時候,她只記得,初初嫁與他時,祖溪刻連路都是不讓她走的,一連三日都是抱著來抱著去。

直到……那一日她到明月崖後山一個叫無花島的地方游玩,碰到了一個奇怪的人。那個人真的很奇怪……不止很奇怪。

後來霓若玫知道,那是祖溪刻的師弟,曾與祖溪刻爭奪明月崖的崖主以失敗告終,並被逐出師門,從此以後再無蹤跡。

知道自己是祖溪刻剛過門的妻子,祖溪刻的師弟露出了陰邪的笑。霓若玫緊了緊自己的衣領,仿佛陷入了極為痛苦的回憶。

知道事情始末,祖溪刻瘋了一樣尋找他的師弟,不僅找到了他的師弟,也找到了他師弟的妻子,就是眼前這個女人——香離。

從那以後,祖溪刻再沒對自己笑過,也再沒有夫妻之情,而就是這個女人,成了祖溪刻最多專註的人。

十年過去了,霓若玫回憶起來,仍然不可遏制的痛苦,三年前自己趁著祖溪刻不備,藏起了這個叫香離的女人。

祖溪刻帶人翻遍了整個無花島,也沒有找到。

現在這個女人就面目憔悴地站在他們面前。霓若玫柔腸寸斷,不願停留,回身向遠處急掠而去。

祖溪刻的眼中閃耀著異常的興奮。

“你這三年可有服食血丹?”祖溪刻看著香離。

“當然,一日不斷,祖崖主要的‘香離心’已經練成了,就是還差……”香離一笑。

祖溪刻眼中滿是光彩:“這有何難?內力深厚之人比比皆是,我的血就可以。”

“哈哈哈,當然不行。若是這麽簡單,你的師弟,我的夫君陳原也太過浪得虛名了,也就不是罪不可赦的偽君子了!”香離笑道。

她的夫君就是祖溪刻的師弟,人稱‘鬼不孤’的陳原。當年與祖溪刻結仇,伺機報覆,卻在無花島遇到了嬌媚不可方物的霓若玫,一經侮辱之下,便將一劑□□種入了霓若玫體內。而此毒的解藥,竟是自己的血化成丹藥,餵食自己的妻子香離,十年時間,取香離之心為藥引,給霓若玫服下才可解得,不然十年之後,霓若玫便會七竅出血而死。

只是這十年之中,霓若玫再不可有人碰得半分,若是有,則立時斃命。

十年……祖溪刻遠離霓若玫,卻看著她在貌似一日覆一日的放縱之下,從來都是不曾背叛自己。

祖溪刻,對天發誓,定要救回自己的妻子。

祖溪刻面對香離目露兇光:“十年前,你告訴過我,只要挖出香離心再以內力深厚人之血浸泡十日就能救得她命,現在又為何不行?”瞬間移動到香離面前,祖溪刻伸手攥住她的脖子,提了起來。

“你殺了我,香離心就死了,你更救不了她,哈哈哈,咳咳咳。”祖溪刻將她扔了下來。

“究竟誰的血行?”祖溪刻道。

香離摸著自己的脖子,笑道:“江戶成,只有這一個人的血可以,因為只有他一個人習通了全部的《九傷經》。”

祖溪刻面如死灰,這個人在江湖上消失很多年了,去哪裏找?

“為什麽只能是江戶成?”祖溪刻並未死心。

香離面露淒楚,一語不發。

現在要怎麽辦?祖溪刻線條粗獷若石栗的臉扭曲不堪。

“或許她命不該絕,我剛剛在一個人的身上看到了江戶成的九傷內力。”香離笑道。

“誰?”祖溪刻驚聲道。

“就是與你比拼內力之人,那個俊朗的後生。”離香指著寒池道。

沒有遲疑,祖溪刻飛身來取寒池。

祖溪刻認定許寒池內傷嚴重,已經不是敵手。

“站住!”霓若玫不知何時去而覆返,“你答應過我不為難許寒池,此時,你敢反悔?”

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,霓若玫只看到了祖溪刻再次奔向寒池。

“不需多言,許寒池必須要死。”祖溪刻掌風到,寒池抱著文依急閃身。

“你若敢傷他,我就死在你面前。”霓若玫撿起身邊的一把劍,橫在脖頸之上。

“你對他動情了?”祖溪刻回身來,他深知霓若玫的脾氣,越激越是不服輸,讓她扔下劍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生氣。

可這一次祖溪刻錯了。

“是又怎樣?”霓若玫淚已潸然,“這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能像他一樣,除了自己的愛人,不為任何人所動。有恩的,有情的,有緣的……能為他生為他死的……他報恩卻從不付情。這樣的人若是不愛,還有誰值得愛?說出來都沒人會相信,他中了我的醉春風,依舊可以為了他愛的人清醒過來……試問這世上還有第二個男子能做得到嗎?”

祖溪刻閉起雙目,心中妒火中燒,這十年,自己雖然娶了很多漂亮女人,心中所愛卻只有霓若玫,現在聽她這樣說,不禁恨意頓惡,洪大內力噴薄而出。

一手抱著文依,寒池單掌迎上。

“祖溪刻!!!原來你真的這般不在乎我!”霓若玫聲嘶力竭,雙手用力,血花瞬間飛濺……

霓若玫輕得像羽毛一樣的身體落了下去……

“玫兒,玫兒……”祖溪刻收了內力的瞬間,寒池卻來不及收。祖溪刻鮮血狂噴。

抱著霓若玫,內力已經灌不進她的身體了,祖溪刻所有的聲音都被截在胸中,使勁張嘴也發不出半點聲音。

霓若玫抓著祖溪刻的手臂,淚珠滑落:“溪刻……這世上已太過難為有情的人了,放過他們吧……放過他們。”

“好,好……我答應你,只要你活著,香離心已經準備好了,我去求許寒池,只要他一點血,我就能救你。我們從此以後遠離江湖,去哪裏都好……只要你活著。”祖溪刻已痛不自持。

“告訴你一個秘密……”霓若玫嘴角含笑,“當年……我們有了一個孩子,但是……對不起,我遇到了那個壞人,我沒有保住我們的孩子……原諒我溪刻,原諒我……”纖細的手臂垂下,在最後一抹夕陽之中!

“啊……”如洪獸一般的吶喊。

祖溪刻在散盡內力……

緊緊抱著文依,寒池怕這樣的內力驚到睡夢中的她。

顯然也聽出來端倪,粟謙皺眉:“這樣散下去,就算內力再深也過不了多久就會耗盡而亡。”

聲音停止,餘暉淹沒在黑暗裏。

名震江湖的明月崖主祖溪刻,倒在了羅敷嶺的山谷之中,他的身邊,是他的妻子,兩人的手緊緊相握……

☆、許寒池

“走吧。”眼前的一切已落幕,寒池抱著懷中越發輕的文依,“上山。”

眾人無語,跟在身後……

“許寒池,就算是祖溪刻死了,皇命仍在,我等豈容你就此離開?”百裏不聞大聲道。

世界上有人不長眼睛,但是不一定會死,但是太不長眼睛,死的可能性就非常大。

就像現在的百裏不聞,星芒一劍貫胸,抽出時血都沒有噴出,寒池又從夢昭手裏抱回文依,三躍兩躍之間已遠,眾人跟隨。

“許大哥……”莫妃全身都在抖動,“我……我們。”

寒池停了下來。

“他們抓了小輝……我們……”莫妃哭道。

“莫妃,不必多言。”莫臣自從剛才指正寒池開始就再沒有表情,“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認,不管因為什麽。”

寒池沒有回頭。

葛庭跟在身後,走到黎莫臣身邊道:“穆管家傳信給寒池,說嫂子、小輝兄妹從家中被人劫走,寒池動用了四省十八鎮武林幫派前去攔截,剛剛收到信,嫂子他們已經安全回了雲銜。我提醒過寒池,要防你被逼無奈有異心,也曾經想和你談談,但是……寒池說,‘莫臣不會’。”葛庭沒有再說下去,縱身而去,只留一臉頹然的黎莫臣和哭到不能自已的莫妃。

除了懷中抱著的人,許寒池什麽都不願意再想,這天地之間,纏繞在自己身邊千恩萬怨的糾結該落幕了……本就是不羈的人,卻被羈絆得太深。

一口氣,寒池抱著文依沖進了羅家村,只有吳妄、葛庭晚了半個時辰追到,其餘人尚在半山腰,由粟謙帶著前行。

“孩子,快,趁熱讓姑娘喝了,這是咱們羅家村最好的補血藥,誰家女人坐月子都喝。”羅娘拄著拐杖端了一碗藥進來,因為本來就看不見,此時天黑倒是沒妨礙老人走路。

忙端過來,寒池謝過老人家,一口一口餵到文依嘴裏。

雖然兇險,此時文依的脈相倒還平穩,只是太過虛弱,而且高燒不退。

握著文依的手,寒池滿眼皆是苦痛糾纏,羅娘嘆了口氣,不去打擾他們。

這一睡,顧文依睡了兩天兩夜……

每日換藥,許寒池看著文依背上自己清晰的名字,深透至骨,都有說不出的滋味……有時竟然想剖出自己的骨頭看看,是不是每一次的疼痛都是因為刻滿了顧文依的名字。

第三日的黃昏,握在寒池手裏的纖細手指動了動,又動了動。

感覺到文依在動,寒池忙來看她。

“我在哪裏?”文依聲音有些啞。

“在羅家村……”寒池來撫她的額發。

“好疼……”文依輕聲道。

將真氣緩緩灌入,寒池柔聲道:“燒已經退了,傷口也在愈合,你真是個奇跡,這麽大的傷口,就算是我也恢覆不了這麽快。”

文依疼得頭上都是汗,勉強微笑道:“你當我睡過去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啊?我現在身體裏都是內力在運轉……累了吧”摸上寒池的臉頰,扯動了肩膀,文依皺眉。

寒池一笑,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:“再累一點兒都沒關系。”

文依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潤:“這個時候還能開這樣的玩笑,也就是你許大莊主了……”

寒池低頭,極輕來吻她的鎖骨,因為需要換藥,文依只穿了輕薄的紗衣:“如果你不是有傷在身,我就讓你知道,我是不是在開玩笑。”

清冷山風從門前吹過,溫暖的燭光裏,是許多年後最深刻的相守,一言一語的相知,一顰一笑的癡嗔,一碰一觸的心動……

天亮的時候,趴在文依身邊,寒池睡著了,睡得很沈。文依側著身,讓背上的傷口暴露在空氣裏,有濃濃的藥香傳來,摻雜著血的味道。

羅娘走了進來:“寒池啊。”

文依不知道怎樣稱呼,忙輕輕推了一下寒池。

寒池回身笑道:“這是羅娘,是把我娘帶大的恩人。”

文依想起來,羅娘雖然看不到,卻耳力靈敏:“哎呦,孩子別動,這麽重的傷,別碰開傷口。”

“你這孩子,說得這麽羅嗦,姑娘,我是寒池的家婆,是你婆婆的娘。”羅娘笑道。

文依臉上一紅,道:“家婆。”

拍手而笑,羅娘得意非常:“快來吃飯,家婆給你們煮了粟米粥,放了赤糖還有雞蛋,多吃幾碗,媳婦兒啊,你太單弱了,這怎麽好生養?”

這回一臉的汗不是疼的,文依尷尬得躺不住。

“哎呀,老婆子,送完飯就出來吧,媳婦兒就留給寒池照顧,你還怕他不盡心啊?”羅長耕在門外道。

“來了來了,你這個老頭子,我讓你殺的雞你殺完了嗎?寒池粗粗拉拉的男人家怎麽會照顧人?我要教教他才放心啊。”

兩人互相埋怨著往院子裏去了。

這裏寒池將文依扶了起來側身倚在靠背上,餵她吃粥。

文依撲哧而笑,又扯得傷口疼。

“你老實吃飯不會嗎?笑什麽?”寒池一臉嫌棄道,粟米噴了他一額頭,一胳膊,幾乎是能在瞬間躲閃一切迎面而來的東西,寒池卻被赤糖粟米粥噴了一臉。

只因為文依手是搭在他腿上的,寒池沒有動。

甩了甩手,用袖子摸了摸臉,寒池覺得實在黏糊糊的:“你快吃,吃完我去洗臉。”

忍不住大笑,文依後背火辣辣痛。

寒池左手拿著碗,右手拿著勺子,一臉無奈:“你究竟在笑什麽?”

“這……這個……”文依吃力地笑著從剛才自己躺著的地方拿出來一塊雪白的布巾。

寒池一楞,接過來道:“這……是什麽?”

臉上微紅,文依咬牙道:“羅娘要試試,我是不是……”

寒池一邊笑,一邊盛了一勺粥餵到文依唇邊:“讓老人家失望了,這布巾這麽幹凈,你過不了關怎麽辦?按照風俗是不是以後只能睡柴房?”

目色清雅,文依忽然不再調笑:“寒池……”

“嗯?”看文依咽了一口,寒池再盛再餵,卻被文依慢慢擋住。

“如果……我是說如果,我真的……”文依目光靜然,又帶著些許不安。

“吃飯。”寒池把粥遞到她唇邊,嘴角微揚。

“你會怎麽樣?”文依來拉他手。

“我就讓昨天祖溪刻指正我謀反這件事情變成真的。”

文依想是被嚇了一跳,定定看著寒池。

寒池呵呵一笑:“逗你的,快吃吧。”

“你……會不要我嗎?”文依小小的梨渦楚楚動人。

寒池有些微微楞住……用文依手裏的布巾擦了擦自己都是粥粒的臉。

忽然棲身而來,右手的內力灌入,完全護住了文依的肩傷,寒池的左手已到達了它想在的位置,氣息粗重:“你從睜開眼睛就在考驗我的忍耐能力,我現在來告訴你,我有多想要你……”

文依已分不清手痛、肩痛還是哪裏痛。熱烈似火,文依羞澀容顏,俏麗迷離。

文依的傷讓他竭盡所能控制了自己的“要”。

那一天林地之間,看到了文依肩上的傷痕,壓抑住就要暴怒的情緒,寒池知道若是文依真的失身孟紹濂,那一定是一場充滿恐懼與掙紮的傷害,不能提及,不要碰觸,讓傷害慢慢被忘記,讓她知道自己在乎的永遠只有她,除此之外什麽都不重要。

“這下我可以過關了。”傍晚的時候,拿著滿是赤糖糊的雪白布巾,文依嘻嘻笑道。

寒池骨傷痊愈,真氣運行順暢,覺得自己的功力已恢覆了□□成,而且意外地是,那日與祖溪刻比拼內力,竟然將九傷的內力震破,現在已經可以一點一點導入身體,與自己的內力融合。

看著自己身邊甜甜睡著的文依,寒池亦進入了夢鄉,連日疲憊不堪,這一夜睡得沈酣。

羅敷嶺的這個清晨,註定迎來了的是不平凡。

肖南靈的五千精兵,在雞鳴之時無聲地來到了羅家村外。

“寒池,前面哨子來報,肖南靈動作了。”葛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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